【小凡高】小狗小狗
*小狗需要一个抱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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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1
“哥？！你怎么来了？”
黄子弘凡一直睡到下午才恹恹地从床上爬起来，外卖还没来倒是先等到了意外来客。
张超上下打量他一身幼稚的卡通睡衣和鸟窝似的凌乱发型，表情嫌弃无比，侧过身子进了门。
“怎么这个点才起？吃饭了吗？”
“还没。”
黄子弘凡靠在门边，看着他把大包小包往厨房地上一丢，打开冰箱挑挑拣拣，把吃剩的外卖和过期的零食通通扔掉，再塞进新鲜的水果和冻好的菜肉。
“你看看你这吃的都是什么啊？”张超把塞得满满当当的抽屉推回去，沉甸甸的推起来费力，刮蹭到边缘结的冰霜，扑簌簌掉了一地。
“这些牛羊肉还有奶酪，都是爸让我给你带的，记得吃。还有，多吃点水果，你看你脸上这气色，蜡黄的。”
“我吃再多水果也白不过你啊……”
黄子弘凡噘着嘴小声嘀咕。
“叽里咕噜说什么呢？”
“没什么。知道了，我肯定记得吃。”
“行了，收拾一下，哥带你吃饭去。”
02
“哥，你是来出差的吗？”
黄子弘凡慢慢切着牛排，磨蹭半天了也没吃几口。
“不是。专程来看你的。”
张超吃着沙拉配着浓汤，姿态优雅。
“我有什么好看的……”
张超把叉子一放，金属和瓷器发出清脆的碰撞声，黄子弘凡心里一紧。
“你都多久没回过家了？爸他们给你打电话也不接，方方朋朋发短信你也不回，想造反啊？”
“啊唷，我那不是……工作忙吗？公司现在好几个项目都在谈，各个小组忙得焦头烂额的，真没时间唠家常……”
“工作忙你还睡到下午？蒙谁呢？还不说实话？”
虽然张超宠弟弟无法无天，但一旦遇事严肃起来便不怒自威。黄子弘凡打小就害怕他这样，理亏地低头。
“就……辞职了。”
“为什么？”
黄子弘凡低头沉默，饭也不吃了。
“不能说？”
黄子弘凡手指捻着桌布的花边，垂了眼帘，“嗨，没什么。就是压力太大了，有点承受不住。”
张超叹气。
“有压力就跟家里说啊，又不是非要你闯出什么名堂来，大不了回家呗。电话都不接，跟谁置气呢？”
“我怕你们担心嘛……”
“你这样我们更担心。”张超重新拿起银叉，“这工作做了有两年了吧，我看你那单位也没什么上升空间，辞职就辞职吧，休息几天调整调整也没什么不好。”
“嗯。”
“对了，你来B市之前爸不是说有挺多亲戚朋友都在这儿吗？你跟他们联系过吗？”
“啊？”黄子弘凡其实都忘了这回事，“联系，联系过。”
“我记得佳哥光哥那小区离你这儿不远吧？还有余老师学校靠你公司也挺近的，你有事没事都可以找他们聊聊，多听听前辈的意见。”
黄子弘凡乖乖点头，但不打算照做。
“我想想还有谁也在来着……啊对，高杨，高杨公司也在附近，你小时候不是最喜欢他了吗？”
黄子弘凡握刀叉的手一滑，刀锋在光滑的盘子上拉出刺耳的噪音，表情相应地变得不自然。
“他也在这边吗？”
“是啊，现在都自己开公司了，你可不能再叫他羊羊哥哥了，万一给他下属听到了，丢份儿。”张超说着笑了，“唉，你要是找工作遇上什么困难就找他帮忙，千万别客气。”
“为我这点破事麻烦他一个老总不好吧，还是外人……”
“怎么说话的，我们两家多少年的交情了，怎么能是外人呢？再说，你小时候跟狗皮膏药一样粘在人屁股后面，我看了都嫌烦，人怎么疼你的，你都忘啦？”
黄子弘凡咬了咬下唇，眼神闪烁，“小时候的事我都不记得了。”
“你现在长大了，要面子了，有事情不愿意跟哥哥跟爸爸说，我们理解。但是你工作上的事，请教请教前辈和同行总归没错的。有事情别憋在心里，知道吗？”
黄子弘凡心不在焉地听他哥婆婆妈妈的说教，张超的手机突然响起来，救了他一命。
张超说了几句挂了电话，对弟弟愧疚道，“黄儿，我今天不能留在B市了，工作上突然有事，得赶回去。本来还想陪你两天，给你做做饭什么的。好久没吃家里做的饭了吧？”
黄子弘凡猛地鼻子一酸，眼眶发热，视线渐渐模糊。
在外这么久，哪有不想家的。可他也不是从前那个小哭包了，职场看的是能力，是工作态度，没有人要看你流眼泪。小时候幼稚发言说“哭是没有用的”，如今倒真灵验了。
他抿了抿唇，熟练地把眼泪憋回去。
“哥，你忙呗。我没事儿。”他故作轻松地耸耸肩，“你看我，哪儿哪儿都好好的。”
张超揉揉眉心。他今天一早赶过来的路上还在处理公务，没待一会儿又要走了，弟弟这幅萎靡不振的样子他也没问出个一二三四五来，不免身心俱疲。
“你少说点话，快吃吧，都凉了。”
“嗯呐！”
03
B市这几天天气都不错，秋高气爽，没有雾霾，只是早晚气温大幅度下降，太阳下山后彻骨的凉意丝丝缕缕地侵袭着路上衣衫单薄的行人。
又一阵晚风拂过，黄子弘凡裹紧了外套，手塞在衣服口袋里，一步一停。送完了张超，他不着急回家，一个人慢悠悠地散步。
其实这些天他胃口都不好。还没辞职的时候每天加班忙得昏天黑地，饮食不规律还经常吃冷饭，平时又爱喝碳酸饮料，胃被折腾得脆弱不堪。闲在家以后更没有按时吃饭的意识，有一顿没一顿地对付。
刚才被亲哥盯着，面对一桌子大餐，只能装出食欲大开的模样，嬉皮笑脸地大口吃肉，才好让他哥放心。
后果就是现在感到不好受了，硬塞下去的食物犹如顶到了嗓子眼，胃里坠胀得不舒服，大鱼大肉的油腻让他直犯恶心。
他在过街天桥上停下来，扶着栏杆，望着下面的车水马龙发呆。
工作过的CBD远在天边，幢幢高楼半隐没在渐暗的天色中，只能看见星星点点的亮光，想必是白领们加班的预告。两侧小区的居民楼近在眼前，家家户户亮着柔和的灯光，没关严实的小窗格里漏出炒菜的香味，浓油赤酱，油香飘远，大概是外地人的口味。
B市这么个繁华的大都市，处处是机会和希望，也充满着挫折和残酷，每年不知有多少人怀着梦想来此打拼，又不知有多少人待不下去，垂头丧气地选择回家。大浪淘沙，留下来的人们一待就是三年五年，甚至十几二十年。坚守梦想也好，浑浑噩噩也好，始终不想放弃。
像高杨那样混出头的只占少数，大多数人还是籍籍无名，努力攀着生活的绳索不敢松懈，也只能维持现状而已。
高杨……
风吹得眼睛发干，他闭了闭眼，拼命眨了几下，冒出一点泪花，滋润干涸的眼球。
来B市四年了，他怎么会不知道暗恋的人在这里做什么。
刚来那会儿，他还只是个小实习生，打听到高杨工作的地方但不好意思去找他，纠结着不知道说什么开场白。大公司实习期任务也不少，高强度的工作加上转正考核的压力让他无暇顾及感情生活，最后也就不了了之。
现在他辞职赋闲，他连家都不敢回，又怎么敢去见自己做了老板的高杨。
他查过高杨公司的情况，专门做风投的，经手的项目分分钟上千万。商人重利，和生意上的巨额利润相比，他这点微不足道的喜欢也不值钱吧。
他们已经好几年没见，高杨现在交往的圈子都是精英老总，恐怕都不记得他了。
夜色沉郁如寒凉的流水，浸透了整座灯火辉煌的城市。黄子弘凡搓搓冻僵了的脸颊，对自己说，“别想了。回去吧。”
日有所思，夜有所梦，当天回去他就梦见了高杨。温柔漂亮，又有点狡黠的哥哥，一个微笑就让他心心念念了这么多年，怎么也忘不掉。
他一路追赶着时间，高中、大学、工作，高杨永远走在他前面，他永远也追不上这区区几岁的年龄差。
他舍弃掉家里的一切帮助和宠爱，只身一人来到B市。敲碎了外表甜腻的糖衣，工作和生活的真相近乎残忍地给他上了一课又一课。他这才懵懵懂懂意识到自己过去有多么天真无知。
人心隔肚皮，原来前脚还和你同舟共济的好组员，后脚就会为了争抢一个机会不择手段；今天还对你谆谆教诲的领导，明天也会毫不留情地推你为他的过错背锅顶罪；谈好的客户可能转头就翻脸不认人，看中的项目也可能下一分钟就被别人抢了先。
商场如深海瞬息万变，他被洪流推挤着逐浪漂流，进退不定。
他从梦中惊醒，抱着被子坐在床上发愣。他多想回到梦境中去，梦里高杨给他安慰的拥抱，温存体贴，他舍不得离开。
枕头下的手机突然疯狂振动，他愣着神，盲摸到手机就接起来。
“喂？小黄儿？”清亮温润的男声，比记忆中的清晰，比梦境里的温柔。
“高……高杨？！”
黄子弘凡心跳漏了好几拍，从额头到后背冒了一层汗。
“真的是小黄儿啊。”他听见高杨在笑，轻微的鼻音还是那么可爱，“今天有空吗？有事想请你帮我。”
04
“游乐场？”
“这个主题乐园新开没多久，是我公司准备投资的对象，今天要过去实地考察。不过我助理出差了，我就想到你了。”
“我？”
“他们目标的顾客定位在20到29岁喜欢户外运动和游戏ip的年轻人身上，你刚好符合呀。今天他们经理会带我们参观体验，你就从你的角度评价评价，方便我们做调整评估。包吃包住包接送，怎么样，可以吗？”
高杨娓娓道来的嗓音如清澈的泉水，温温热热一直淌进黄子弘凡心里。他不知不觉听入了迷，具体内容都没怎么接收到，只知道条件反射地跟着说好。
不容他纠结后悔，高杨的车很快就到了楼下。
他出门前抓了头发，抹了粉底，把衣柜翻了个底朝天，才把镜子里颓废了许久的蔫巴小狗变身成人形。
帅不帅的他已经强求不来了，至少不能让高杨觉得他太邋遢、在客户面前丢人就行了。
他做足了思想准备，深呼吸好几大口，带着反复练习过的笑容打开车门，高杨并不在，车上只有高杨的司机。
他尴尬笑笑，回应司机的问候，失落地坐进后座，视线投向窗外闪过的街道景象。
他该清楚的，自己对高杨没那么重要，对方怎么会屈尊降纡亲自来接他。
到了游乐园，也不见高杨的踪影。
经理带着几名管理人员迎接，黄子弘凡向他们了解了整个园区的规划和布局，对运作模式有了整体的把握，都一一记在心里。
经理特意着重介绍了几样主打的游乐设施，邀请黄子弘凡体验，他本身是很爱玩这些，经验丰富，当然没有拒绝，游玩过程中的感受和建议也都及时和经理沟通，公事谈得很愉快。
午饭就在园区的餐厅里解决，口味一般，黄子弘凡依旧很给面子的跟着大家一起吃了个干净。
饭后，黄子弘凡提出想自己四处看看，不用经理陪了，于是又是一个人漫无目的地闲逛。
手机又一次适时地震动起来。
“小黄儿，你在哪儿呢？我到园区门口了。”
“我在这个最大的旋转木马旁边，有张彩色的长椅，对面是卖饮料的小摊。”
“嗯……我找不到路，你接我一下好不好？”高杨轻快的语气像是在撒娇。
黄子弘凡不可能拒绝得了。
“你等我一下，我马上就来。”
05
高杨穿了一身浅色的休闲服，高挑的身形在人来人往的入园口格外亮眼。
黄子弘凡一溜小跑，喘着气在他面前站定。
“哟，小朋友长高啦。”高杨伸手在他头顶比划着，“怎么穿得黑漆漆的，你那些花里胡哨的衣服呢？”
高杨白皙无暇的皮肤逆着阳光，好看得不真实，黄子弘凡有些恍惚。
“我都二十好几了，还小朋友呢。来谈工作，当然要穿得稳重一点。”
高杨不和他争辩，手掌落下来，拍拍他头顶，“我上午有点事，没来得及赶过来，你视察得怎么样？”
黄子弘凡一边引着他往园区里走，一边回忆先前记下的要点，一一复述给高杨听。这番情形如此熟悉，从前他扯着羊羊哥哥滔滔不绝地讲学校发生的故事，相似的场景宛如就在昨天。
高杨听完没做评价，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。“辛苦你了。难得来一趟，还有什么想玩的项目吗？”
黄子弘凡眼神在四周来回扫视，在那座最大的过山车上停留了许久。
“想玩那个？”高杨脑海中浮现出珍藏的回忆，嘴角扬起一抹眷恋的笑，“你小时候就爱玩这个，每次去游乐场都要坐好几遍。你爸胆小，你哥又恐高，最后都是我带着你坐的。你还记得吗？”
“嗯，记得。”
何止记得，简直历历在目。风吹过耳边的呼啸，冷空气混合着爆米花甜香的气味，倒着上升时加速的心跳，俯冲后放肆的高喊，还有身边人手心的温度，回忆无数遍，脑海里也模拟了无数遍，每一次想高杨的时候，这些都会在心里重演。
高杨突然抓起他的手，回忆里的温度立刻投射到现实中，黄子弘凡懵懵地被他牵着去坐过山车，心中所有的演绎霎时鲜活起来。
高杨似乎是有意牵着他的，穿戴安全装备的时候不得不分开，可穿完他还重新把黄子弘凡的手握住，如同长久的习惯一般稀松平常。
直到坐完一趟下来，两只手还牵在一起。
黄子弘凡贪恋这一点温度，舍不得放开。他不知高杨出于什么原因，竟也不放手。
他已经是飘飘然了，走路像踩在棉花上，脚步虚浮。
高杨意识到不对，拉住他胳膊不让他再走。
“你怎么了？”
“有点点晕……”
刹那间天旋地转，一股酸水从腹中反上来。
“我……我想吐……”
06
黄子弘凡吐完，胃里什么也不剩了，整个人软绵绵地挂在水池边上，仿佛被抽干了力气。
高杨买了水，拧开瓶盖递给他。
“怎么把胃弄坏了？”
黄子弘凡本想嘴硬反驳说是过山车坐得头晕才吐的，可实在没劲说话了，转念一想胃病和晕过山车相比，好像还是后者更丢脸一点，索性闭嘴默认了。
“身上带药了吗？”
黄子弘凡摇头。
“走吧。”高杨半抱着扶起他，两双长腿迈着小步子，挪回停在园区外的车上。
黄子弘凡虚弱地歪在副驾驶，身上发冷，胃里烧得难受。高杨在车里翻出一板的胃药，掰出一粒让他吃下去。
他乖乖把药吞了，就着高杨的手喝了点水。
他注意到那板药已经被吃掉了一半。
“你……你的胃也不好？”
高杨帮他系好安全带，自己坐到驾驶座发动汽车。
“嗯。”
黄子弘凡无意识地把玩那板药，铝箔纸哗啦作响。
高杨这些年吃了多少苦，他不知道；高杨一个人怎么熬过来的，他也不知道。
他心底又酸又涩，不是滋味。
高杨握了握他冰凉的手，“别瞎想了，闭目养神歇一会儿。到家叫你。”
黄子弘凡没想到这个“家”指的是高杨家。一觉醒来，稀里糊涂地被带进了陌生的房子。
满屋都是高杨的气味。
进门的一瞬间，他就对这里产生了依恋。
趁他无力反抗，高杨把他扒了衣服，换了干净睡衣，塞进自己的被窝，转身去翻找体温计。
黄子弘凡语言反抗了几下，被高杨怼说“你小时候裸奔还少吗？什么我没看过？”
他只好闭嘴，任凭高杨摆布。
量完体温昏昏沉沉睡着了，恍惚间又进入了梦中，还是那个高杨抱着他的梦，这次连身上的香气都那么真实。
高杨抱了电脑坐在床边看资料，确保黄子弘凡一醒就能看见他。
黄子弘凡兴许是睡懵了，嘴里念念叨叨几句听不懂的梦话，手揪着他衣角不放，紧紧皱着眉头，额头直冒汗。
高杨手里的资料看不进去了，干脆丢到一边，动作轻柔地帮他擦汗，托腮盯着他的睡颜。他脸色很不好，嘴唇干裂发白，觉也睡不踏实。
上一次见他，还是他高考完的升学宴。去海边疯玩了两周的小狗晒得黑红黑红的回来了，倒是衬托得牙和眼白更显眼了。
高杨笑他是黑芝麻精现原形，黄子弘凡回敬他说你是黑芝麻汤圆精现原形。
高杨耍心眼，调侃说好哇，那我包了你。
黄子弘凡小脸涨红，张牙舞爪吐槽说你好老土的谐音梗。
从那以后，两人寥寥无几的见面机会都因这样那样的巧合错过了，喜欢消息轰炸的小狗也渐渐不找他聊天了，高杨困惑了好久，渐渐地也演变成失落。
小孩儿好像不愿意理他了。
他闷头胡思乱想，手上一刻不停地摸着小孩儿的头发，硬生生把人弄醒了，睁着水汪汪的眼睛瞧他。
“醒啦？还难受吗？胃里感觉怎么样？身上还冷不冷？饿不饿？晚饭想吃什么？”
黄子弘凡脑子还没醒，只回答了最后一个问题。
“不想吃。”
“那就不吃了，刚吐过空空肚子也舒服点，等你好了再请你吃好的。”
小孩儿生病的时候都特别粘人，高杨摸摸他的脸，他就抓住了高杨手腕，把脸贴上去。
高杨往前挪了挪，方便他枕着自己的手，另一只手又去撸他头顶的乱发。
他有好多话想对高杨说，可又说不出口，脑子一团乱麻，但好在心是安定的。
他闭上眼睛蹭着高杨的手心，迷迷糊糊地喊羊羊哥哥。
“阿黄，乖～”
天生多情的眼睛，也可以注入无限的宠溺。
黄子弘凡费力地再次睁眼，发现床头摆着的电脑和文件。
“你有工作就忙吧，我没事，不用管我。”
他胳膊撑着自己坐起来，双颊还红红的。
“你比工作重要。”高杨把他可怜巴巴的小脸捧在两手手心，“你自己也是，要把自己放在第一位。虽然我也没什么资格说你，但是，你还是要好好照顾自己。工作辞了还能再找，身体垮了要多久才能养回来呢。”
“你知道我辞职了啊。我哥跟你说的吗？”
“你哥你爸都很关心你。”
“我知道。就是这样我才不敢回家。”
高杨抵住他的额头，眼睛里只放得下对方，两人的呼吸缠绕在一起，趋渐同频。
“阿黄，你是我们的宝贝。家里没有人会怪你什么的。”
黄子弘凡漆黑发亮的眼睛里也只有一个高杨。
良久，他轻声问道，“高杨，如果你遇到同事恶人先告状，你会怎么办呢？”
“我刚工作的时候经常碰到各种各样的同事，有的暗中使绊子，有的抱团站队，有的喜欢搬弄是非散布谣言。就算是现在，我自己开了公司，合作伙伴也常有不讲信用、两面三刀的。很多时候你真的没有办法，只能任他们说去。离他们远一些，凡事对得起自己就好了。”
高杨平静的话语搅得黄子弘凡心神不宁。
“你那时候肯定很难吧。”
“没什么，都过去了。”他说得云淡风轻，“阿黄这么聪明，比我招人喜欢多了。都会好的。”
07
黄子弘凡还是把实情都告诉了高杨。
“你觉得委屈吗？”
黄子弘凡吸吸鼻子，猛摇头，“不委屈。路是我自己选的，自己笨也是真的笨。”
“站在老板的角度，你确实不应该委屈。老板只期望看到员工为公司创造利润，任何对此有阻碍的人和事都不应该出现。没有一个上司愿意看到自己的下属耽误工作，无论出于什么原因。”
“但是站在哥哥的角度，阿黄，你可以委屈，你也应该委屈。”
高杨亲手抹掉他脸上的泪。
“你受了委屈要告诉我，这样我才有理由抱抱你。”
高杨朝他张开双臂，他扑了个满怀。
“阿黄这么长时间不见我，也不理我，都来B市了还躲着我，我还以为你不喜欢哥哥了呢。”
“怎么会呢。不可能不喜欢的。”
高杨，我最喜欢你了，不是把你当哥哥，是认认真真的喜欢。可他只敢在心里说
“受了委屈也不和哥哥说，想帮你都没辙。”
“我们公司内部乌烟瘴气闹不愉快，你能帮上什么呀。”
高杨拍拍自己肩头，眨眨眼，“肩膀借你哭。”
黄子弘凡破涕为笑，“我才没哭。”
高杨低头瞥了瞥身上的泪痕，抬眼嗔他，“眼泪擦我一身，还叫没哭？”
黄子弘凡不好意思地再次把自己埋进他怀里。
“想哭就好好哭吧，累了就回家，做个任性的小朋友。”
黄子弘凡露出两只眼睛看他，被泪水洗刷过的瞳仁更加明亮。
高杨低头和他对视，“怎么啦？我家也是你家。”
“哦……”
见他缓过来了，高杨换上轻快的语调，打破悲伤的气氛。
“哎呀～真是委屈我们宝宝了，哥哥抱抱～”
“你你你你别这么叫我！”
“干嘛？你爸你哥叫得，我叫不得？还是以前的小跟屁虫听话……”
高杨弯下嘴角佯装生气，黄子弘凡的脸又开始慢慢变红。
“不是……”
他心里一直有个声音，怂恿他冲动表白，可理智告诉他现在不是合适的时机，他也没有准备好真正站在高杨身边，和对方在一起。
“高杨，你谈恋爱了吗？”
他以为这样就算隐晦的旁敲侧击了。
“没有。”
“那……你有喜欢的人吗？”
“你想听我怎么回答，我的答案就是什么。”
高杨莞尔一笑，弯弯的眼角勾住他的心神，
“我……”
“我知道。”他没让他支支吾吾下去，“我明白你。”
他什么也没再说，只是摸摸小狗的头。
“阿黄，往前走吧，别害怕。”
Fin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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摸摸小狗头，万事不用愁🐶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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